堂本家的小剧场是萌物

山有木兮卿有意

第十四章 代价
      阿柴族的公主朵霞因和亲一事入了天都,大梁蓄势待发,而今与阿柴族的联盟已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之。元安一心想要公主入主东宫,只可惜太子与公主二人皆另心有所属,倒是私下达成共识,互相撮合献计。

      入夜,皇宫内,凤鸾飞正伏案整理奏折,元溟悄然现身。
       “太子与朵霞公主的婚期已定,恐怕殿下得早做打算。”凤鸾飞起身迎前,跟元溟报告。
      “父皇向来宠溺大哥,这次要异国公主入主东宫,只怕他太子之位,再无人可以撼动。”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凤鸾飞却不知太子拿给太常寺并非公主的而是她的生辰八字。
      “你要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约。”元溟冷声道。
      “姐夫可曾想过代价是什么?”凤鸾飞深深吸了口气,还是问了出口。
      “你当知道,本王做事从来不计代价。”元溟搂住了凤鸾飞,抚摸着她的面颊,出口的话却伤人心。
      “那姐夫也记住了,我也是不惜一切代价之人。”凤鸾飞想,执迷不悟的又何止一人。

      卿尘想利用刺青线索假冒凤家失踪二小姐进凤府,以便查探先皇后被杀事件。元凌却是不帮,不让她再以身犯险。卿尘唯有托词说动元湛邀宴诸位皇子赏月,意图从凤鸾飞接近突破。席上因着元漓的到场,气氛活跃,唯有元溟举杯独饮。凤鸾飞站在长廊暗处看着元溟,元溟只递了一个眼色给她,便埋首饮酒,凤鸾飞痛下决心,转身而去。
      “七哥,这酒不错喔~”元溟赞道。
      “此酒虽好,切莫贪杯,免得伤了身子。”元济忍不住提醒。元溟早习惯了三哥的操心。
      “三哥,平日里很少来我府上走动,今天难得兄弟齐聚,多喝几杯也无妨。”元湛劝起了酒。
      元济也不扫兴,随了他去。只是听到元溟呛酒咳嗽,元济语气不免又有些着急与责备:“九弟,此酒太烈,当慢些喝。”
      “无妨,三哥。遇到美酒,喝得急了一些。”元溟不以为然。元济无奈叹笑。一旁的元凌默默看着,只道三哥对九弟是真的好。

      元灏正在书阁中找书,凤鸾飞翩然而至,主动投怀送抱,元灏本就对眼前人用情颇深,一时间情难自禁,二人一度春宵。却让有意接近凤鸾飞的卿尘撞了个正着,心里惊讶不已,但还是悄悄退了出去。

   月圆当空,酒过三巡,太子与凤鸾飞回了座。凤鸾飞期期地望向元溟,元溟云淡风轻地喝着酒,凤鸾飞眼神黯淡下去,太子眼神一涩。端坐着的元济将对面人眼里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了然于心。凤鸾飞看元溟的眼神他太熟悉了……只是怕是也是一样的痴心错付……
      歌舞合奏,月下女子身姿曼妙,清颜白衫,玉袖生风,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卿尘绝美的舞姿之中时,元溟随意抬了眸,却是打翻了酒盏,变得激动不已,他飞奔上前抓住眼前丽人就喊:“纤舞!纤舞!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卿尘莫名看向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子,正慌张,元凌一把扯开了元溟,将她护在身后。
       “四哥,是纤舞回来了,你把纤舞还给我。”元溟有些失控。
      “你喝醉了吧。”元凌不甚高兴。
      “不,我没醉。你们放开我。”元溟挣扎着想要确认眼前女子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纤舞。
       众皇子拦住了元溟。元湛解释:“九弟,她不是纤舞,你喝醉了。待你酒醒之后再仔细看清楚吧。卿尘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不得无礼。”
       太子出声训斥:“九弟,你这是怎么了?”
       元溟定了定神,幽幽开了口:“姑娘,是我喝多了。如有冒犯,请多担待。”
       太子无奈摇头:“既然不胜酒力,你又何苦贪杯。”
       元溟凄然一笑:“你们不觉得她长得像纤舞吗?那舞姿,那眼神,跟我的纤舞如出一辙。”
       元济眼看着元溟这番失态失魂,听着他口口声声的思念,心里难受,却还是解围:“若说像,似乎有那么一点像,但似乎又没那么像。这一点鸾飞姑娘应该最清楚。”
       “不知各位殿下说的是何人?”卿尘明知故问。
       “他们说的是凤家大小姐,凤纤舞,也就是我长姐。”凤鸾飞出来解释,看了一眼元溟,带了一丝幽怨,“不想殿下长情至此,姐姐已去世一年,却还久久不忘。不过,姑娘倒是与姐姐有几分相似。也难怪溟王殿下会认错。只是像归像,姐姐已经故去余年,自然不能重返世间。此番倒是让姑娘受惊了。”
      “没有,是卿尘行事不慎,扰了各位殿下的雅兴。”凤卿尘伺机故意露出了手腕上的刺青,鸾飞见了心里吃惊却偏偏按下不提。
       太子看元溟的怅然的样子,提议道:“九弟既然已经喝多了,不如就先回府休息吧。”
       元济扶住元溟,说道:“我也不胜酒力,不如也就先行一步,顺便送九弟回府吧。”
        “有劳三弟了。”
        二人出了湛王府,元溟却是一下挣开了元济的搀扶。“三哥,你且回去。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元溟说话间并不看身后的元济。
       元济嗫嚅着终是只虚应了一声好,心里却是一阵荒凉,眼看着元溟在自己眼前一点点走远,身影隐没在夜色笼罩的拐角处……

       郊外,元溟茫然地在街上走了一圈,不知不觉来到了凤纤舞的墓前。冷寂的清晨,元溟此刻已是酒醒,眼看墓上已是爬满荒草,更觉失落难受,悲戚地哭了起来:“纤舞,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回来了?为什么那个人长得跟你好像。你既然回来,干嘛不跟我相认……你可知道你走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生不如死,就像活在炼狱中一样。时间都过得好慢……”
       元济隐匿其后,昨夜到底不放心,寻了人,果不其然在这里找到。此刻骤然听到元溟倾诉的心声,方知其实一直以来自以为的安慰和陪伴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并未能消解元溟心中几分苦楚……最苦是思念亡人,最难是阴阳相隔,于元溟而言,凤纤舞已不在人世,人生便是一种无尽的悲苦,所以才疯魔至此吗?元济没有上前的勇气,黯然转身离开……

       卿尘如愿入了相府,而老奸巨猾的凤相虽早已看出端倪,但想着此女来历不明,又周旋于湛王和凌王之间,定然另有居心,便陪着她演足了这场父女相认的戏。
    此事传开,武娉婷被传了来见元溟。
       “你可记得潜入天舞醉坊的卿尘?她是凤家的二小姐,纤舞的妹妹。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找的人竟然是她。可是她是巫族的人,又怎么会是纤舞的妹妹?”元溟疑问重重。
       “这个卿尘倒是有点手段的,天舞醉坊因她被关,如今倒又入了凤相府。”
       “……那又何妨?对于我而言,她不是纤舞的妹妹,她是纤舞的替身……如果可能,我倒想留她在身边。”元溟目光幽幽。
      “若她要是对主人不利呢?”武娉婷担心元溟对突然出现的卿尘有了移情效应。
      “那我便亲手解决了她。”元溟的回答却是一贯的冷心冷情。

       入夜,元溟回了元济那里。推门却发现屋里扣了门栓,这是他在这不曾遭遇的闭门羹。
       “三哥……这是何意?”元溟有些悻然,压着声音问道。
        “九弟,你回吧。”元济的手在门板上犹豫了好几回,终还是没开门。停顿片刻,方幽幽地说起:“这些日子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你我这般,终究不能长久,还是早些了结的好。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若是出了岔子,为世人不容不齿,为难了你。”
       “三哥多虑了。”元溟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你我之事,无需给任何人交代,这天地间又还有何人值得我们去在意?”
       “那么,纤舞呢?”元济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带着决绝的痛苦。他知他定是要生气的了。
       “三哥今日当真要如此扫兴?”果然,元溟顷刻变了颜色,声音也变了调。
       “九弟,你回吧。”
       “你!”元溟气极反笑,“三哥为何还要跟我提及纤舞?纤舞,我定是再见不到了。我与你做了这般事情……我就知道上穷碧落,我都是再见不着她了。”
       元济心头战栗,原来到底是他拖累了他,当初即便是元溟主动,总归是趁虚而入,而代价便是换来如今的怨怼吗?元济深深闭了眼,那就由他来纠正这一切吧。
       “九弟……人生苦短,凡事无需太过执着。纤舞在天有灵,定是不希望看到你为了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九弟,放下心中的怨,重新去觅得一人心,也许才能解你现在的苦痛。至于你我,本是错误——”
       “够了!”元溟不愿再听,“我元溟做事从不回头!不用三哥在此为我编排往后人生该如何过,又和谁过。我只问三哥一句,你可是悔了?”
       “……”元济涩然,无能为力,“九弟,你回吧。”
       “三哥当知道,如若我这次回去,便是再也不来了。你可想好?”到底带了些胁迫的意味。
       “九弟……珍重……”
       一场无预警的告别,元溟毫无心理准备,心绪起伏不定,是又恼又气,又觉得莫名难受,却并不看懂元济此刻已下的决心,只高傲地转身离去……
      许久,元济都不得动弹,而后才又开了门,望着空落的院子,颓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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