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家的小剧场是萌物

山有木兮卿有意

第十七章 错位

      元安虽然知道巫族蒙了冤,可是依旧容不得巫族,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能在皇族手中。思量过后,他传唤了元溟觐见。
      “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重要吩咐。”
      “当年你母后和纤舞之事,朕想着平息,未曾深究。好在今日今时,还她们一个真相。可你连失母后和爱妻,朕曾想,也许你心中承受的这份痛楚是朕带给你的。你不会怪朕吧。”
      “父皇无需如此。虽然儿臣知道,今生都无法忘却母后与纤舞之死所带来的痛,但今日母后与纤舞能得真相,儿臣深表欣慰。”
      “每一种痛苦的背后都有根源。你可知,你心中之痛,根源何在?你可恨一手将定水带出来的巫族?”
      元溟心里清明,这才是这次召见的主旨。他的父皇终究消耗殆尽了他仅剩的一点旧情,嘴上却答:“儿臣不解,请父皇明示。”
      “细细论来,你心中所承受的痛楚,根源便是巫族。”
      “那父皇希望儿臣如何做?”
      “朕要予你重任,彻底铲除巫族余孽。你可愿意?”
      “儿臣领旨。”

      入夜,竹林深处,元溟告诉武娉婷暗巫长老已经除去,暗巫往后就交由她掌管,务必迅速收拢暗巫力量帮助自己,事成之后他会还给武娉婷自由。
      武娉婷闻言却忽然搂住了元溟:“主人,娉婷不要自由。”从他帮了她的那刻起,她想要的是他。
      元溟轻轻推开了她,坦言道:“以后我的天下会有你武娉婷的一份,但此生我的心里只有纤舞一人。”
       武娉婷看着元溟绝尘而去的身影,黯然神伤。元溟走远,却是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番,他总以为自己此生必定会对凤纤舞矢志不渝,无论是对作为纤舞影子的凤鸾飞还是凤卿尘,还是对一直忠心耿耿的武娉婷,他心里都不曾有过片刻犹豫,却唯独是与三哥纠缠不清……且不说二人皆是男儿,他们还是同源兄弟,这些于他而言,都可以不在意,那一刻他选择了他……只可惜,他竟是看不懂自己的决心和坚持,他的三哥有时是真不开窍,元溟无奈喟叹。

       这日,诸位皇子受太子邀请共同赏花,元溟远远看着被元漓闹着却宠溺笑着的元济,心里无名火起,撇开眼,眼不见为净。转而看见元湛独自静立在一边,神情落寞,想起元凌与凤卿尘经此一战,互表真心,决意相守,而阿柴族和亲一事悬而未定。此刻看元湛神情,怕是传言不假,这凤卿尘到底是招惹了多情债。心念一转,元溟上前打趣提议:“……倒不如七哥娶了朵霞公主,既为父皇分忧,又成全四哥,岂不是皆大欢喜。”
      元湛还没回答,元漓却上赶着过来添堵:“九嫂故去余年,九哥不也没再续弦,不如就九哥自己娶了朵霞公主也好呀。”
       元溟闻言大怒,认为这是对纤舞不敬,两人一言不合竟然动起手来。元济无奈地上前劝架:“九弟,十二弟向来如此,无心冒犯,你何必与他置气。”元济想要拉开二人,却避讳似的也不便拉扯元溟,于是转而护在了十二面前。元溟看元济此番动作,对自己避如蛇蝎,对十二有心相护,心里更堵得慌,拳头落得更凶猛。元济不小心也挨了一记,无辜受累,元漓更是不甘示弱,卯足了劲。看着闹成一团的皇子们,元湛从容地吹起笛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直到元凌赶来,怒喝一声,才止住了这场闹剧。
       诸位皇子殿前请罪,这会倒是齐心不愿意说出实情,元安一怒之下罚他们全部下去各领十大板。伏在凳上接受处罚,众皇子都是苦不堪言的模样,却也都咬牙撑着不吭声,虽然性格迥异,但兄弟几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硬气男儿。只有元漓很是诚实地疼了就呼天抢地地嚷叫着,倒让元济不禁莞尔,皇子中能有如此真性情的自是少见,也难怪父皇向来疼爱十二,毕竟天家最难是真情。
       挨完板子,众人爬将起身,每走一步都如同受刑,只得互相扶持着散去。
      “三哥,你不要管九哥了。”元漓追上紧随元溟一步之外的元济,故意大声说与人听。
      元济倒是有些涩然,他跟随在后是本能,其实也并没有上前的打算,被十二如此一说,反倒有了些做贼心虚。
      “十二,你一天不惹事不行吗?”
      “明明是九哥先动的手!”
      元济无奈摇头,也不好接话,只道:“十二弟向来自在,不知有没备着治跌打损伤的药,这金创药还挺管用,你拿着,回去记得上药。”
      “谢谢三哥。”元漓接过,又道,“不过自己上药不方便呀,要不三哥随我回去,我们互相给对方上药也好——”
      元溟蓦然转身,狠狠地瞪着元漓。元漓莫名其妙,却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狙杀,躲到元济身后,挑衅依旧:“干什么?还打不够?”
       元溟转而瞪了元济一眼,愤然转身,加快了步伐离去,也不管身上的痛和心里的闷。
       元济也被元溟今日的反常搞懵了。
       “九哥不会是吃醋了吧?”
      元济闻言吓出一身冷汗,神色复杂地看向元漓。只见元漓又嘟囔着说:“不就一瓶金创药嘛,至于这么小气吗?就是三哥往日太惯着他了,这都见不得你对别的兄弟好了是怎样?真是幼稚鬼啊!”
       “你也好意思说人幼稚?”元济这才定下心来,自知是自己反应过度,莞尔一笑,打趣道。
       “我可不像他!三哥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三哥!哼!”元漓就爱找元溟不痛快,“不过近来倒是少见你们相互走动……”
       “都开了府,自然是不像以往那般……”元济淡然回应,心想若被九弟听到元漓这番言说,定是会更生气。元漓心里干净,看事情却总是一针见血,元济想,元溟对他的占有欲或许恰恰就是被他惯出来的,终究是自己的过错……

       元凌拒绝和亲又是惹了一阵风波。想着通过比试选妃,三局胜负却是决不出定论。最后元湛提议大魏尚武,四哥素有战神美名,但皇家儿子哪个不出彩,不如就在接下来的秋演中让朵霞公主参与其中,说不定能另觅良人。殊不知,这一次例行的皇家军演却是一场凶险……

       离镜天外,桃殀施法将金凤石藏在了离镜天内的某处,此番军演最先寻得金凤石者就是获胜者,也能向皇上讨一个愿望。
       军演正式开始,几位皇子分头行动,而太子元灏没走几步便遇到了伏击,原来是武娉婷带着一批暗巫乔装成暗卫,想要伺机除掉元灏和元凌。
与此同时,元漓感应到了阵法的不对劲,随即故意落入陷阱先行出局,以便探查。
   桃殀得知阵法中的灵蝶受到了袭击,也感应到了暗巫的气息,随即下令封锁离镜天所有出口,并设法与卿尘取得联系。然而桃殀的灵蝶翩然而至卿尘的手中,却只传达了阵中有变的讯息就消失了,卿尘立马感受到异常。
       而元溟却埋伏其后,悄悄拿下了射伤卿尘的箭,取了上面的圣巫女之血,利用灵石碧玺设置阵法。这碧玺吸取一切灵力,眼下阵中所有人都无法再使用灵力。
  
       元济见元溟行事诡异,一直悄悄跟在他身后想要一探究竟,却发现竟然是他的九弟亲手将离镜天布置成了大家的坟冢。心痛难当,转身急匆匆想要尽快回去寻得大哥他们,以免元溟铸成大错,却是不慎触动机关。眼看箭矢密集射来,元济躲闪不及,元溟闪身而出解救。
       “三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些陷阱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元溟言语间掩饰不住的急切。
      “九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现在收手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元济幽幽地望着元溟,竟是不相信他的九弟对自己的兄长们下了这般杀心。
      “这不是你的事,与你无关。”元溟背过身去,言辞狠戾,“三哥,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再让我在阵中看到你,也不要试图去告诉别人,否则我连你都杀。”说完转身而去。
       “久儿——”元济眼看元溟执迷不悟,心痛地唤了一声,成功止住了他的步伐。
       “久儿其实就是你,对吗?天舞醉坊被查封之后,四弟曾告诉我,暗巫的首领被一个女子救走了,而那个女子留下一个香囊。这个香囊别人不认得,我却认得,在这个世上……只有久儿才有。父皇那次遇刺,你没有去宫里请安。其实并不是为皇后准备祭奠的事情,而是去了天舞醉坊救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府中?”
       “九弟还不知道,那一日,我去过你的府中。”那次自常泓寺回来,元溟没有来找过他,那日又没有入宫请安,元济思来想去终于还是第一次主动去找了他,只是等到天亮,也不见元溟回来。那时,他就奇怪元溟一夜未归去了何处?等出了门,在街上见到官兵四处搜查,说是天舞醉坊有逃犯,与暗巫有关,元济更是心慌意乱,不敢猜想。直至元凌带着香囊找上了门,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的九弟竟是真的与暗巫之事有关联。
       元溟不愿面对元济的质问,撇开头不答。
       “一入军阵,我就跟着你。我看到你跟暗巫发号施令,事到如今,你还想瞒着我吗?”
       “我瞒你什么了?三哥,怕是你想多了吧!”
       元济拦住元溟:“你分明就是久儿。当初是你设计让父皇给母妃上香的对不对?”
       “胡说八道,你给我让开。”元溟不曾想过久儿的身份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被挑明。
       “九弟,无论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你就是小时候的那个久儿。那个有着玲珑心,察人心却不失良善的久儿……”他一直都知道,九弟就是久儿,他们一样眼神灵动,一样体贴人心,一样对他这个出身卑微的皇子关心陪伴,“九弟,三哥不想你犯下大错,你会后悔的,你回头吧。”
       “呵……”元溟嗤笑一声,“说到底,原来三哥念着的,一直只是当初的那个久儿吧?我如何算计人心做事狠辣,我是不是久儿,这些又有何关系?”
       “九弟……”元济却是不知元溟如何会想岔如此,还想着再劝解,元溟却是再不听。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要是再不走,信不信我杀了你。”
       元济目光涟涟如水,只叹息着说:“如果你杀了我,能让你收手的话,动手吧。”
       元溟内心挣扎,再承受不住对方的眼神,逃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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