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家的小剧场是萌物

山有木兮卿有意

第二十章 决绝

       武娉婷久久等不来元溟新的指示,先行找上了门。彼时,元溟喝得醉气熏天,倒卧在济王府内元济的房间中……
       “主人,你振作些!”武娉婷不顾元溟的推拒,搀扶着元溟起身,“主人,你不能如此——”武娉婷不曾想到三皇子的事会让元溟如此意志消沉。
      “走开!”元溟又是狠狠地推了武娉婷一把,他只是不愿有人靠近这里,这是他与元济最后的念想之地了。
      “主人?!”武娉婷不曾防备,倒是给推了个踉跄,转而质问,“难道主人要放弃了吗?放弃皇位,再次沦为皇室游戏的牺牲品?那这些年的计算又算什么?三殿下岂不是为您白白牺牲了吗?”元溟神色艰涩难懂,武娉婷倒是真的看不懂了,一时不知如此再相劝。
      许久,元溟只冷冷地说:“你且回去。有了决意,我会再找你的。”
      武娉婷不得不离开,却是心生忧虑。
      元溟躺下,空茫地望着暖色帐顶,并不能思索任何,他只知道他的三哥是再也回不来了……香囊已随了元济作了陪葬,而这里属于元济的味道也终将消散,再是抓不住任何往昔念想了。失去纤舞的时候,他还有他的三哥陪伴,这一次,他却是再无可恋之人,再无人能宽他的心,慰他的痛,那么他如何继续走下去?
      元溟最终凄楚一笑,只道:三哥,你不要生气。如今你们都走了,九弟唯有一条路了,无论如何,这场游戏只能不死不休,能让他们任何一人也痛上一痛是最好,如果不能,也不算亏,你等我来陪你可好?

      命运的齿轮继续旋转。元溟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凤鸾飞却先给他出了一道选择题。她告诉他,她怀孕了。
      元溟眸光闪烁,沉吟不语。凤鸾飞的心也跟着慢慢地冷却下来,他所给的反应已然说明了一切,他并不为此感到开心。凤鸾飞强颜欢笑:“姐夫将作何打算?”
     “如此,倒是可以拉太子下马了……”
     “姐夫……这孩子——”凤鸾飞不想相信元溟竟能如此决绝。
     “孩子是谁的又有何干系。”
     “姐夫当真是不惜代价。”凤鸾飞凄然一笑,“我骗了你。我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只是信事迟迟不来……我也不敢传唤太医……”
     “有没有也都不关事,你只需告诉太子你怀了孩子,他自然会为你不惜代价……”
     “……明白了。只要是姐夫想办的事,鸾飞自会尽力。”
     元溟睨了眼前女子一眼,只问,“不后悔?”
     “不后悔。”
     “那便去办吧。”元溟转身离开。
      武娉婷从暗影中现身跟上,听闻刚刚的对话,方知晓元溟与凤鸾飞已是有了夫妻之实,心情颇有些复杂:“主人需不需要我派人跟着……如果凤鸾飞下不了手的话……”
     “不用,我相信她会办好的。”元溟终是有了些犹豫,一个是他嫡亲的大哥,一个是甘愿为他牺牲一切的女人,他也并不想赶尽杀绝。凤鸾飞的试探他自然是明白她的用意,却也不再虚与委蛇。真的有了孩子又如何,即便是他的孩子,他也不能也不会爱她们……而无论是谁的孩子,他相信以他大哥的性情和深情,如若凤鸾飞改变主意,二人能成功私逃,元灏自是会善待她母子二人,而如若二人失手被擒,那便是命了,他相信到时凤鸾飞知道如何做才能万无一失。届时,他倒要看看失去最心爱的儿子,他的父皇是不是还能这般铁血心肠。

   翌日,元安随即收到元灏的留书,得知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官放弃东宫之位,这让他颜面何存?他命令元凌带领玄甲军去带回这个无能的太子,却不忘嘱咐一定不能伤其性命。
   追踪到边境,御林军和玄甲军对了阵。卿尘与元凌本心都想要成全有情人,奈何皇命难违,唯有想出了假死脱身之计。可惜人心难算,凤鸾飞已是存了死心,她在元溟那绝了望伤了心,一心想着一死换得对方片刻的在意也是好的,只是负了愿意为她舍命相陪的太子的情,终是良心难安,无以为报,可叹人世间多情总被无情误。
  
  天都,太子灵堂前,元安看着沉睡在棺中的元灏——这个他悉心培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心痛不已,他将万里江山都交给了他,如今他就这样撒手离去。元溟冷眼看着这番父子情深的戏码,心里无情冷笑着,都说人心偏,果然从来只有在意的人方能让人觉出痛和苦。只是可叹同样是儿子,他三哥的死,不要说换得他为人父的一滴泪,竟是一炷香都求不来。
  卿尘自责不已,她明明和凤鸾飞合计好,何以假死的离心奈何草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元凌闻言推出问题一定出现在鸾飞身上,卿尘听了这话,忽然顿悟,凤鸾飞竟是有心带着太子去死,这一切只怕全是为了元溟。

  这日,卿尘给元溟送来书信相约见面,武娉婷提醒元溟当心有诈,要求一同前去,也好暗中保护元溟。元溟如约来到郊外,却没想到等在这里的竟是死而复活的凤鸾飞。
      元溟心念一转,想来既然凤鸾飞未死,那么元灏之死怕也是有蹊跷。
      “你没有死?”
      “姐夫不高兴?”
      “太子呢?”
      “姐夫当真如此在意那个皇位?太子虽未死,怕也是东宫之位难保……”
      “那么你又为何回来?”
      “姐夫当真一点都不曾在意过鸾飞?那又为何抱了我?难道一切只是为了让鸾飞更加死心塌地地为你办事吗?”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又如何当了真,岂不可笑。”元溟冷酷到底,彼时,他还困顿于他对三哥的感情到底是哪般,又对凤纤舞于心有愧,也想过对元济避而不见,却还是按耐不住心中念想对他妥了协,没想到又突然遭遇了元济的闭门羹,心绪不宁,方赌气抱了凤鸾飞。
      “姐夫如此轻视鸾飞心意,便不怕我寒了心!”凤鸾飞绝望而愤怒。
      “你又当如何?”元溟反问,从不受人威胁。
      “姐夫!”凤鸾飞突然紧紧抱住了元溟,哭诉起来,“鸾飞又怎么舍得做对姐夫不利的事,鸾飞只是气话。姐夫,你放下吧,跟鸾飞一起走好吗?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做一对最普通的夫妻,可好?”
      元溟沉默着,假意搂住了凤鸾飞,却是下了狠心准备杀之灭口。他不会走,能让他走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今他想做的事未完,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威胁他或者暴露他。
      设了此局的凤卿尘从旁现身,及时出手救人,凤鸾飞心痛不已。
      原来离心奈何草恰好解了鹤顶红的毒。她是真心为他而死过。凤鸾飞轻轻走到被打伤的元溟身边,只是问他:“姐夫,鸾飞不懂。为何无论我如何做,都替代不了纤舞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是不是因为纤舞姐姐早已死去,所以在你心中,她一直是美好的。”
      元溟只道:“一人心只许一人诺,世上没有人能代替纤舞。”他也不需要替代,如今他已然负了纤舞,此生唯有一人不再相负,他只等着到地狱去陪他三哥……
      凤鸾飞闻言,凄然一笑,纵使他不爱她,纵使她融化不了他的心,她还是不愿他死,唯有以已为人质逼卿尘放了他们走。而潜藏的暗巫尽数出现,截了追击的卿尘等人的去路。

      “为何要救我?”元溟半路推开了凤鸾飞。
      “姐夫,我只想要你好好活。”
      “……可我不会爱你。”
      “我知道,姐夫这辈子只爱纤舞姐姐一个。”
      “……不是……”元溟定定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近似残酷,“我只是不爱你。”
      凤鸾飞从疑惑到明了,而后惨笑:“姐夫你真是好狠的心……”

       元溟行迹已然暴露,又身受重伤,两人没跑出多远,便被十一带人截住了。心系鸾飞的元灏也在场,他不问缘由,只询问她是否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太子,是鸾飞对不起你。你的厚爱,鸾飞终究还是辜负了。”说着,凤鸾飞一步一步走向元灏,突然软倒在元灏怀里,元灏指间一下被鲜血染红,原来鸾飞早将匕首插进了胸间。
      “为什么……”太子悲戚。
      凤鸾飞哀怨地望了一眼元溟,转而对太子说:“鸾飞好累,既不能放下姐夫,又不能负了太子你……唯有以死谢罪……或许只有死才是最好的归宿,如今能死在太子你的怀里也是幸运,至少是暖的。鸾飞只求太子你能放过姐夫……”
      元溟闻言却是气愤不已,捂着胸口气息不稳地嚷:“生死有命,我不在乎,为何你们一个一个都要以死相护……”却让他又如何好好活?
      见凤鸾飞没了气息,元溟木然地走上前从太子怀里揽过凤鸾飞,只当圆她心愿。
      “九哥,跟我们回去请罪吧……父皇定会网开一面……”
       元溟打量了天真的十一元澈一眼,只嗤笑一声,心灰意冷。大局已定,他这些年来精于算计不愿服输,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场游戏他提前下场倒也无妨,他相信这皇室游戏还会继续……
      元溟蓦然服下毒药自尽而亡,一生决绝,不留退路。武娉婷抽身赶到,却是终究晚了一步,瞬间红了眼眶,飞身带走了元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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