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家的小剧场是萌物

山有木兮卿有意

第十三章 暗巫
  
        元济离开的这三个月里,天都风云瞬变。殷贵妃不惜以亲生儿子汐王的生命和皇孙廷儿的安危为饵,设局陷元凌于死地。元溟乐得作壁上观,只等着元凌和元湛两虎相争。只是没想到事情最终被二人合力化解,元凌将主导权交到看似事事不关心,却对朝中格局最为清楚的七弟元湛手中,不费一兵一卒就拉了殷家下马,一改朝中门阀士族把持朝政的局面。而元湛也是心机深沉,舍了一人保全一族。元溟对这结果不甚满意,心里暗暗冷笑,不愧都是生在皇家,深谙其道,不可小觑。

      幽静的竹林中,元溟身披黑袍,一言不发地听着武娉婷向他汇报。
     “也就是说还没有寻到人?”
     “主人,我已将当年相关士族身边年龄相仿的女子都悉数掳来,逐一查验,都没有发现谁身上有主人所提的刺青图案,怕是……”
     “也罢……那便都由你安排利用。人形毒煞的炼制不可耽搁了。”
     “娉婷明白。”原来此番天都女子失踪案竟是元溟为了圆纤舞生前愿望而犯下的。二十年前,凤相负责调查科举舞弊一事,秉公执法将涉事士族一一惩治,凤衍自此平步青云,凤家也成为三大家族之一,却也因此招来怨恨,未满周岁的凤家二小姐被人趁机掳走。元溟一是为纤舞寻人,更是为了打造一支可以为己所用的人形毒煞。
      碧血阁作为暗巫的门面,是暗巫暗中操控的江湖门派。碧血阁的人隐藏在人群之中,天舞醉坊只是其中一个分支,像武娉婷这样的“阁主”有很多人,而背后的掌控人——暗巫大长老却是隐讳颇深。元溟虽然与其有过多次接触,却从未见其庐山真面目。虽这不影响他们的合作,借助暗巫的力量,元溟的确办成了很多事,但他元溟向来不喜为人牵制的感觉,自是得早做打算,多留一条退路。
      此番行动却是已引起了巫女卿尘的留意。
      “还有何事?”元溟见武娉婷还没有散去的打算,问道。
      “主人,娉婷听闻这些日子主人在天舞醉坊留宿都不甚安眠,这是娉婷为您备的香囊,有宁神助眠之效。”
      “……”元溟幽幽地看了眼前女子一眼,接过香囊,“有心了。”
      武娉婷的心思他自是懂的,只是此生他的心里能容下的人不多。武娉婷看他接受,心里欢喜,闪身而退。
      元溟也转身离开,香囊却是被他随手丢弃路边。他喜欢的味道向来只有一种……
      元济离开的这些日子,在天舞醉坊醉生梦死的风流韵事自是不提,元溟没想到的是夜里再累他都不得安眠。直到他恍然想起来被尘封在锦盒中的与元济同款的香囊,才总算找到了一点解救方法,至此也便取出随身携带,他想他大概也已习惯了元济那里的枕边味道。
      到底有些念起了元济来,这是元溟没有预料到的。那日也算不欢而散吧,他想,长这么大,他的三哥竟是不曾与他置气,从来都向着他顺着他。如今虽与三哥已是演变成这般关系,但元济对他的态度却总是那样的不远不近,不亲不疏,甚至没有跟他挑明过“久儿”的事情,这份保留总让元溟恍惚他们还是只是原来的兄友弟恭的关系。
      想来许是三哥并不真心信任他,以为这一切的开始不过是他酒后糊涂?不然那次也不会说出那般话来?只是,这又要他如何向他言说?至始至终,元济对他的心情元溟都看在眼里,所以他有恃无恐,所以他强取豪夺,只独独时常摸不准自己对三哥的感情。是兄弟,他却和他做尽了兄弟不能做的事,是爱侣,他却又时时放不下纤舞之死……
      也难怪三哥不信他,元溟苦笑,难道他能告诉他,他只知道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他只想要他一直陪着他?未免有些自说自话,太过儿戏了……如此思量,本是往济王府而去的脚步不觉又停了下来……他知道今日三哥已经带十二弟回了宫。本是满心的期待已变成了难以吞咽的苦涩,还是先不见的好。
      元济在宫里遭了元安的冷落,虽是习以为常,却也难掩心里黯然。回到府中,他为元溟等了一夜的门,终还是失望地熄了灯。他以为他会如他一般迫切地想要相见…… 

      随后,巫女卿尘潜入天舞醉坊,撞破了炼制人形毒煞一事,虽落入武娉婷的陷阱,被关于密室,最终在元凌和元湛的帮助下还是制敌反胜,擒住了武娉婷,而卿尘失踪的师傅昔邪长老还是被暗巫大长老先行一步,从密室劫走,师徒二人还是缘悭一面。
      天舞醉坊众歌女悉数被捕,逐一接受盘查。不曾想有一歌女悄然现身在众目睽睽下救走了武娉婷。元凌看着两人逃走的井口,猜测这井连着城外的护城河,命十一速速去追。卿尘在井边发现了一个遗落的香囊,与此前武娉婷给她的不同,不但没有毒,反而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元凌想起来自己好像在三哥那见过,却是不信他那眼神温暖的最是谦和的三哥会是这般阴狠毒辣的幕后黑手。

     “主人恕罪!”
       “此番四哥和七哥双双联手,你折在他们手上倒也难免。你且回去好好准备,切勿再误了天子山之事。”
      突然一只蝙蝠翩然而至,带来了暗巫大长老的传讯:元溟想要的皇位她不会忘,但也警告元溟勿要再生事端,否则自身难保。
      元溟阴狠向武娉婷使了个眼色,已是铁了心按计划进行。明日元安祭天,他不会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他要运出一批人形毒煞,伺机而动,让元安不得安生,即便动不了元安分豪,也能借机嫁祸巫族,以元安多疑的天性,定是对巫族中人宁杀错不放过。只可惜终究功败垂成……

      元济没等到元溟,元凌倒先登了门。元凌开门见山地拿出了香囊,说明了来意。天舞醉坊案件中现场遗落的香囊竟是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元济心里焦虑,面上却不显,只推说自己的那个香囊老早遗失,无从辩识了。
      入夜,元济握着珍视的香囊忧思重重,他不知道该不该与元溟当面对质,问问他是否真的与暗巫人形毒煞之事有关,问问他是不是与天帝天子山遇刺事件有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为了纤舞这般不惜代价……
      元溟久违地来寻了元济:“三哥。”
      “九弟?”元济意外地起身,没想到元溟先找上了他。
      “三哥怎么了?”元溟看元济神色不对,“难道见我来这么意外?”
      “……”元济定了定神,“九弟近来倒是真忙。却不知今夜为何而来?”
      “三哥是不欢迎了?”元溟这两日因为随身香囊遗失又是有些难眠,终于还是来寻元济。
     “你……”元济犹豫着还是开不了口,看元溟精神不济的样子,终是泄了气抚了抚他微蹙的眉眼,“可是心里有什么事?”
      “没有。”元溟有些恋着这份温暖似的,抱住了元济,靠倒在他肩膀上,熟悉的味道,舒服地叹息,“就是困了,这几日一直睡不好……”
      “那你睡吧。”元济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脊。元溟倚着他竟是也不松手,难道打算站着睡觉?元济无奈地拖着无尾熊似的元溟一步步挪着躺到床榻上,元溟又贴了上来一把环抱住他,倒是让元济有些哭笑不得……这般小孩性子,却时刻谋划着那般阴狠心思吗,又怎能不累呢?元济深深叹息……

      翌日,元济去找了元凌,坦言相告,香囊是儿时的一个小宫女久儿所赠,只是多年来一直再也遍寻不着她。却不想此次惊见同款香囊,忍不住对当日救人的歌女有了回护之心,然而终是良心难安。只是不禁忧心如若真是当初的久儿,却不知这些年她到底历经了什么。
      元凌听元济说得恳切悲戚,宽慰道:“三哥切不能向命运低头,无论如何,在元凌心中,你我兄弟,三哥永远是我最敬仰的三哥。”
      元济感怀一笑,心里却是愧疚不已。如今他能为元溟做的也只有这点微不足道的混淆视听,却不知能掩护得了多久,毕竟他的四弟是何等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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